ただいま(短一发)[SK]
ただいま
*无意义混乱产物,超混乱
二宫和也蹲在地上收拾着摊了一地的游戏和游戏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大野智说话。后者这时候同样也蹲在地上,正在把行李箱里堆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一件一件拿起来,娴熟地放在膝盖上叠出规整的形状,再摆回行李箱里。
二宫和也自己都不觉得他们这个状态是分手了。
“你衣服都拿了?别有落下的。”
“嗯。”
“你的画,反正我没什么艺术鉴赏力,你想拿也拿走吧。”
“嗯。”
“你那个水杯,不是挺贵的吗,记得带走。”
“嗯。”
“你的鱼竿。”
“嗯。”
“哪天我去你家拿我的东西。”
“嗯。”
终于换得一声行李箱上锁的咔嗒声的时候,即使是盛夏的天也已经黑得彻底了。二宫和也是不饿,但是大野智肚子的叫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最后再吃顿饭吧。然后送你回家。”
“不用了。”大野智拒绝得意外果断,“我一会儿自己打车走就行。”
“我说吃就吃。”二宫和也的态度也立刻强硬起来,“散伙饭嘛,我请客总行了吧,毕竟我提的分手。”
大野智看着他穿着居家服拎了一件外套就站在玄关换鞋的样子认命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对这段感情的结束到底是该庆幸还是难过,但是平心而论,二宫和也说出分手的时候,自己的内心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二宫和也开车带着大野智一路往他家的方向开,一路上依然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气氛稀松平常。
“你房租续了吧?”
“续了。”
“那就行。”
“Nino。”
“嗯?”
“你不会搬家吧。”
“我?搬家?搬哪去啊。”
“我不知道啊,毕竟那房子咱俩一起住过,我以为你会想搬家。”
“啊,那倒不至于。”沉默半晌,他又补了一句,“反正你在的时候,也跟我一个人没多大区别。”
大野智有点惊讶。他依然保持着低头玩手指的姿势,但是即使不去看他也知道,二宫和也这时候眼睛绝对是通红又泛着眼泪的状态。
就跟几十分钟前他提分手的时候一样,耳朵通红,眼睛也通红,眼泪在临界边缘挣扎着不要掉下来,可是表情却确确实实是在笑的。
“咱们在一起几年了?”大野智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八年,笨蛋。”
“那还蛮可惜的啊。”
“当然可惜,白浪费八年青春跟你一起混日子。”
“我不是说这个。”大野智说着去掏裤兜,“我今天来你家是想跟你说这事的,没想到被你抢先了......嘛,算了。”
他手里拿着什么,也没有要给二宫和也看的意思,就自己在那里把玩着。二宫和也借着等红灯的机会用余光扫了一眼,小小吃了一惊。
是他们两人早先逛商场时他偶然看到了说喜欢的戒指。对钱一向敏感得紧的他清晰地记得那个价签上的七位数,是那时候的大野智绝对负担不起的天价,所以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很漂亮嘛”,就拉着大野智离开了。
所以这些日子里的大野智,日夜不着家的大野智,明明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有时一周都见不到一次的大野智,其实是在拼命。
他也不傻,他看得出大野智瘦了,面色也不好,一米六几的人体重只有八十斤,有时候二宫和也晚上睡觉手臂自然而然地绕过他的时候,会被他的骨头硌的生疼。
但他还是会怨一个普通的朝九晚五的小职员竟然抽不出哪怕一个晚上的时间陪自己,他还怨自己提出出去吃饭的时候那人脸上浮现的吝啬鬼特有的表情,明明说好了一起看电影之后一句“加班”就让他只得攥着两张票看一个人的电影的心酸。
是,他是爱钱,心疼那张浪费了的票,可是饶是他二宫和也也还是找到了比起钱来讲对他更重要的。
结果还是他亲手了结了这种来之不易的感情。
“你什么时候买的?”
“来之前。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那店员还跟我生气了,说这戒指留的时间太久了,他应该收利息。”
“留的时间太久是什么意思?”
“哦,你之前不是说好看吗,后来我就去拜托那个店员帮我把这个留起来,等我有钱了再买。就因为这个我后来都不敢去那商场了。”
“……你是傻吗。”二宫和也死命咬着嘴唇,“都四年了啊。”
“所以我说那店员人蛮好的。”
“……你真傻。”二宫和也觉得自己现在一边忍哭一边笑,表情肯定丑的要死。
后来就一路无话,直到二宫和也把车停在了大野智家楼下,叫他先上去放行李再一起去吃饭。
大野智乖乖地推着箱子走了,小小一个背影让二宫和也恍然感觉即使叫他钻进那个巨大的箱子里也还能富富有余。
大野智放箱子下来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了二宫和也的声音。
那是他一辈子都不会认错的声音,很高很高的声线,唱欢快的激烈的歌的时候有极强的爆发力,抒情起来却温柔得让人想掉眼泪。
就像眼下一样,纤细的、柔软的,但还是充满了元气的。
大野智听过那首歌,是二宫和也自己作词作曲,それはやっぱり君でした。
他早先听这首歌的时候只是觉得温柔好听,现在再听一遍,分手的切实感突然一下唤醒了他所有的泪腺。
他就蹲在地上噼里啪啦掉眼泪,一直到二宫和也唱完了,他还在那里任眼泪流得满脸。
也不知道他哭了到底有多久,等他最终抬起头的时候二宫和也已经站在他面前了,同样是刚刚哭过的通红的眼睛,还有和说分手的时候一样的笑脸。
对不起。他听见他说,都怪我,我才是真的傻。
你跟我回家吧。
结果大野智还是没吃晚饭,一路都浑浑噩噩跟着二宫和也,任由他随便带自己上哪里去。
暖黄的灯光在开门的一瞬间亮起的时候他才突然回过神来。
ただいま,他说。
お帰り,二宫和也在他后面看他笨拙地换拖鞋,小声地答。